阿苏苏

搞云小号
我必不可能坑

大唐儿童节二三事(剑3AU)

对不起发晚了,假装现在还是六一吧……


丐哥龙x喵哥嘎,一发完,丐萝视角




大家好,我叫郑小萝,今年八岁,是丐帮总舵第我也不知道多少代亲传弟子。

今天是大唐儿童节,我寻思这可是我的节日,美好的一天应当从懒床开始。

没想到天微微亮,师兄居然就把我拎了起来!

“小萝,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呢?”

我登时两眼一闭,状若死狗,发出猪叫般鼾声。任其怎么变着法儿喊我,我自纹丝不动。


开玩笑,儿童节还要逼我练早功?非人哉!


没想到今儿师兄居然很好说话,见我又在耍赖便由着我了。

我虽躺了回去,心下却有些狐疑,师兄怕还有后招。

果然不一会儿,他施施然道:“听闻今日扬州城好一番布置,万花天宫坊在城里摆置了不少机关榴芒兔,可做各色糖碗、做游戏、领奖赏,夜里还有灯河画舫……你若不愿去,我不勉强你。”


嚯,还有这等热闹?

扬州城离此处不远,我立刻诈尸,精神百倍,中气十足:“师兄,咱走吧?”



***


七年前师兄在战火纷飞的长安街头把我捡到,见我可怜便把我带回了丐帮总舵,随他姓了郑。师父说我天赋不错,把我收入其门下,正式成为一名丐帮弟子。

师父传我笑尘决后就一直在外行侠除恶,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几回。督促和指点我的一直是师兄。

他对我也还算不错,虽然曾经一度逼迫我每天都要于烈日下连续三个时辰对着木桩反复练习“拨狗朝天”并“亢龙有悔”之连招,可谓丧尽天良。但每当我练不下去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绝杀技后他总会心软,一边生气一边直叹道:“罢了罢了。”

师兄虽然会生气,但脾性其实是好的,对我也算极为容忍。

我时常喜欢闹他,在他打坐的时候跑过去捣乱,把他精心埋起来的酒当寻宝游戏挖出来喝了,或在君山开遍桃花之时折下一枝偷偷插他发间,居然也有几分“人面桃花相映红”之感。


别看我虽为丐帮弟子,我可是有文化的丐帮弟子。

丐帮总舵位于洞庭君山,山灵水秀,更坐拥一片情缘相会胜地之洞庭芦苇荡,时常有七秀坊等其他门派的漂亮姐姐们慕名而来,游山玩水,没点文化可就搭不上话了。

但是师兄却不仅仅是识字那么简单,他还会四书五经,正经的文化人。


两年前曾有一位西域明教的大哥哥前来君山做客,正是师兄款待。

二人颇为熟稔,我也不知他俩明明天南地北的怎就搭上了关系,总之那天师兄见了他可是特别高兴,更把我馋了好多年的陈年老酒也开了一坛欲与其畅饮。

那明教哥哥好生漂亮,我自认秀坊姐姐和藏剑哥哥们见得多了,什么俊男美女没见过,况且虽然我嘴上从不承认,但师兄确实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

但这明教不愧是西域之人,长相和气度就是和我们中原人不一样,和师兄坐一块之时竟也与他不分伯仲。

我一边如此感叹一边被师兄用一碗陈酿打发了出去,我也不恼,毕竟托这明教的福,我也得以品尝一点这陈酿的美妙,圆了我多年念想。


不料那明教却皱了眉:“小孩子可不要喝酒。”

这位大兄弟,我快八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若换做他人我铁定生气,但对着他我却不知怎的竟生出一种敬畏感来,连手中的陶酒碗都带上些许罪恶感。他汉话说得并不好,但声音确是极好听的。


好在师兄替我开了口:“无事,我们丐帮功法以酒助战,愈醉愈勇,这孩子可能喝了,莫小看了她。”

那明教却道:“你也少喝些,一碗即可。”

师兄噎住。


我心里偷偷笑,师兄兴起搬来一坛上好陈酿,却只让他喝一碗,不如拿他命罢。

下一刻,让我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师兄凑过去,软了声音哀求道:“嘎子……”

那明教神色松动了些:“那便两碗,不能再多了。”

师兄面露喜色,似是听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连番应了下来。

我愣住。

这明教可是使了什么西域密法?师兄怕不是被夺舍了罢!


更无语的还在后头。


师兄为人仗义,不拘小节,酒友一堆,但却从未对谁如此殷勤过。非但亲自端茶倒水,还偷偷把我拉到一旁,与我商量:“小萝,晚上你自去寻一处住吧,你哪个好姐妹都可。房间空出来给你嘎子哥。”

我彻底惊了,这就要把我踢出去了?

真是不可思议,本姑娘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我自是不肯,怒道:“既然屋舍不够,你与嘎子哥同睡有何不可?”

师兄作势要把别在腰上的打狗棍抽出,我瞪眼不屈,正僵持不下,那头嘎子哥来寻师兄,碰巧听见我的话语,笑道:“大龙,咱们俩将就便可。”

师兄这才放下打狗棍。

“这……也好。委屈你了嘎子。”

我懒得看他神情,扭头就走,心底冷哼一声,师兄分明是想和嘎子哥同住的,搁我这装什么装。


但是。

不应当。

师兄不太正常。

事有蹊跷,我这个做师妹的自然有义务为他找到原因。

我关起门来皱眉苦思,不经意往窗外一瞥,正遥遥撞见师兄从未对我露过的柔思,一瞬间福至心灵。

若不是明教密法,莫不是那五毒教的情蛊!


后来在我再三追问之下,师兄方无奈告诉我,没有甚么情蛊,莫要瞎想。

他和阿云嘎乃是旧识,二人相识于一腔年少,虽是聚少离多,却是至交好友。

虽然后来我掐指一算,他俩认识之时明明已双双成年,我也不知道这个“年少”怎么来的,可能师兄眼里的年少和我理解中的年少不大一样罢。


再之后我见到平日闲散惯了的师兄居然一本正经教那明教读四书五经,又配合明教不断切磋比武,还亲自变着花样给他做各色小食,都不能引起我更多惊讶了。

但我十分生气的是,他两个居然还一起督促我习武!师兄一改往日懒散做派,竟对我板起脸来,害我想偷溜出去玩都做不得。


犹记那日我正辛辛苦苦打木桩,嘎子哥端详我半晌,点头微笑道:“不错,莫要懈怠。”

我心里“哼”了一声,可一旦看见他深邃的双眼便不敢造次,只得小声道:“是。”

他虽笑起来如熙春风,但不笑之时自有一股威严深入人心。

师兄在后头看了,颇为欣慰:“嘎子,小萝还是听你的多些。”

嘎子哥又指点我一番,最后在师兄的要求下,中肯评价道:“天赋不错,勤勉不足。”

师兄点头,恨铁不成钢:“小萝,你可要努力习武。你若还是这般懒散,待日后我和你嘎子哥出去游历之时,又怎能放心得下?”


哦。

我恍然大悟。

原来打的是这般主意。


嘎子哥在君山住了半载,期间还真的一直在陪我习武。他身法极好,又有那明教诡秘莫测的隐匿招式,与他切磋当真获益良多。

他对我极有耐心,也同样很纵容我,只不过每当我又想偷懒耍滑之时便要板起脸来。我对嘎子哥又敬又怕,到底没能再如以往对着师兄那般上天入地胡搅蛮缠。



后来我才知道,嘎子哥其实受了很重的内伤,那段时日实为养伤。此后两年,我再也没见过他。

倒是师兄开始频繁出门,短则几日,长则小半载,每次回来都带了伤。

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闹过几次不让师兄走,他就白天应下然后半夜偷溜,实在拿他没办法。

他会经常没事跟我聊起嘎子哥,即使聊到别的事情最后也会绕回嘎子哥,以至于那两年里,我满脑子除了丐帮功法笑尘诀,就是嘎子哥,当真洗脑。


再后来渐渐地师兄不再出去了,我琢磨着怕是外头的事情平息了罢。

但再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大唐儿童节,师兄居然主动提出带我出门游玩了!



***


扬州城离君山总舵不远,门派小竹筏不出两个时辰便能到。

路上师兄兴致勃勃给我看一个毛绒绒事物,像只小骆驼,仅有巴掌大,一捏会发出“吱”的声音。

仔细瞧去,我道是什么新奇呢,原来是个小毛绒玩偶。

这也太幼稚了些,如果儿童节礼物就这……

我把玩了会儿,心里嘲讽的话都想好了,没想到他把小玩意收了回去,贴身放好,爱不释手的样子,话音一转:“嘿嘿,你嘎子哥送我的!”

我无言以对。


今儿大约是因了大唐儿童节的缘故,扬州城里人头攒动,小摊小贩都比平日多了两三成,从码头开始一眼望不到尽头。

沿街不少当铺前都挂了各式花灯,不时能见万花谷天工坊一脉的弟子在街上摆弄机关物事,想必是那做游戏换礼品的机关兔了。


师兄今天心情极好,出门前特意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还把头发也梳得精精神神的,用隼翎发带束起,狂放不羁中居然还有了点翩翩公子的气度。若不是他胸口处露出的一点青龙纹,还有我脑壳上顶着的那自己缝制的猪头帽,怕是没人能认出我俩君山弟子的身份。

本来师兄还试图劝我放弃猪头帽的,但是没能说得过我。

猪头帽怎么了,猪头帽不可爱吗?猪头帽吃咱家大米了吗?哼。


师兄对扬州城颇为熟悉,先是给我买了一根我爱吃的糖葫芦笼络我心,然后便一路领着我走街窜巷,看到什么新奇物事、街头杂耍都要驻足。

有个小摊卖的是摊主做的纸糊七彩风车,精致好看,拿在手里风一吹便会呼啦啦地转起来,还会吐泡泡。

师兄果然马上被吸引住:“师傅,这个怎么卖?”

那小贩也热情:“看你家这么姑娘活泼可爱,便宜些给你,二十银就行了!”

我撇撇嘴,就这也卖二十银?

师兄低头问我:“小萝,这个风车喜欢吗?”

我刚想答不喜欢,师兄便抢先道:“师傅,我家姑娘当真非常喜欢,便宜些,十五银可好?”

“十七,不能再低了。”

“那便十七!”

师兄高兴地付了银子,把风车往我手里一塞,嘱咐道:“拿稳了,别摔坏了。”

“可是……”

我想说我并不想要这个花里胡哨的纸糊风车,但瞧着师兄的神色,马上意识到其实是他想要。

虽然不太理解为什么今天师兄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但我看了看手里吃了一半的糖葫芦,终是屈服了。

“好的师兄。”


再往前走,路过一个街角时看到那儿空地上围了一群人,一阵一阵欢呼。我俩好奇对视一眼,师兄便把我抱起扛在肩上,挤过去看。

原来是天工坊在此处放置了不少机关,有好些个近两人高的木框立在半空,地上有些蹴鞠模样的小球让人投掷。五银便能投掷十次,不得使用内功,若投中了一半以上可以获得小奖品,是一盒漂亮的棉花样糖果。

师兄果断把我从肩上放下,兴致高昂:“小萝,你在此处不要走动,我且去试试看,给你赢一盒糖果来!”


这么一路下来我已经逐渐明白了,我二人里若有一人是今日节日的主角,那一定是师兄。

我抱着花里胡哨的七彩风车在小摊旁守着师兄和一群半大小儿玩投掷,心里如此想道。


师兄有身高优势,投掷还挺厉害。我看了会儿觉得没甚意思,便往四周看,刚好瞧见旁边站着一个粉粉的秀坊小姑娘,和我一般高,背着精致漂亮的双剑,看起来也在等人。

往师兄那处一看,正好有个粉粉的小男孩,我心下登时明了。陪师弟呢。

我有心和漂亮妹妹搭讪,便凑过去,她见了我眼睛一亮:“丐丐,你的帽子好可爱哦!自己做的吗?”

看看,还是女孩子识货,臭男人懂个鬼的审美。

我自豪道:“是呀。”

“哇,好厉害哦!”

我想了想,把我项圈上那片雪白色的隼翎摘下,小心别入秀姑娘的发辔上。

“很适合你呢。”我满意道。

她期待地从配囊里拿出小铜镜,左看右看,欢喜得不行:“太好看了,谢谢丐丐!”


经这一小插曲后,师兄倒也没再把我落下了,可能怕我再去祸害其他小姑娘吧。

一路上还见到许多万花谷和长歌门的小姑娘,甚至连来自南疆的五仙教也偶尔能见到。我生平最大愿望便是能坐拥五七万歌,听那毒姑娘吹笛,花姑娘和琴姑娘抚琴,看秀姑娘在乐声中翩翩起舞,若再有她们陪我练武,当真死而无憾矣。

我以前和师兄说过,师兄却不置可否。

那时本以为这当是丐帮弟子共同的愿望,后来我渐渐明悟了,师兄或许曾经也如此想过,不过在见了那明教后,姑娘便都成了浮云。


午时将近,师兄带我来到一个气派的茶楼,要了个二楼雅座,正好能看见扬州城内最漂亮的荷花池。

我趴在雕栏上看外头景色,寻思今儿师兄怎地如此财大气粗,实在和他平日抠门的作风大相径庭。

难不成儿童节当天携带儿童落座可免去最低消费?

我的疑问还没问出口,一回头,就得到了答案。


师兄不知什么时候离了座,现在正引着一个身着日月圣火纹服饰的高大男子回雅座来。那人眉眼深邃,头发卷曲,身背明教弯刀,可不正是嘎子哥么!

醍醐灌顶,今天发生的所有异常都瞬间有了解释。


嘎子哥见了我,半蹲下来,摸了摸我的猪头帽,笑道:“小萝,两年不见,长高了。”

然后他给我一副轻薄拳套,替我仔细穿戴好。

“儿童节快乐哦。”

动动手指,拳套严丝合缝,结实却不笨重,当真是个极好的礼物。我高兴极了,努力仰起头:“谢谢嘎子哥!”


久别重逢自是很开心的。

师兄把七彩风车和投掷游戏赢来的棉花糖给了嘎子哥,果然嘎子哥一看便特别喜欢,举着风车玩个不停。师兄便也陪着他玩,两人不断说着小话,嘻嘻笑笑的。

我在一旁干坐一会儿,默默吃菜,愣是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一顿饭吃完,嘎子哥心情也颇明朗,提议道:“咱陪小萝好好逛逛这扬州城。”

师兄自然无异议。

我想说不了吧,但是师兄眼明手快往我嘴里塞了一根糖葫芦。


师兄一直惦记着那“投掷”的小游戏,非要让嘎子哥看他玩一回。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愈发神勇,几乎百发百中,嘎子哥也是看得欢呼连连,不断引来路人侧目。

师兄玩得很尽兴,嘎子哥居然也看不厌烦,但我已经开始失去耐心左顾右盼了。

或许是为了能够留住我以便让师兄能在此地再玩一会,嘎子哥突然半蹲下身,与我聊起天来。


他笑道:“小萝,你师兄呀,可真像骆驼。”

我深以为然:“可不是吗!这狗师兄,我看跟骆驼一般无二,而且是单峰的骆驼。”

嘎子哥却神情一收:“其实这个骆驼呀……”

我看他准备长篇大论的样子,心道不好!要寻个契机赶紧阻止。

“……对我而言特别有意义。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师兄像骆驼吗?我们大漠那边有很多骆驼,日后有机会我带你回去见识一番。它们呀,风吹日晒,没有吃食,却为了一个目的地,一路坚定地走下去。这么多年了,你师兄……”

嘎子哥显然并没有给我这个打断的契机,我听着听着,眼神逐渐麻木,意识开始飘离。

“……唉,你师兄啊……我们俩……你师兄他……我们俩…………”

我捂着耳朵跑出去了。

为什么我要作死接下这个话头?!

饶了我罢!


随后一路上他们俩大男人在我一小女孩的陪同下,又看上了许多小玩偶、旋转陀螺、可以放烟花的“玲珑藏梦”木匣子、“童趣”小木马、蛙趣荷叶伞,林林总总,都以我的名义买了下来。

二人又去河边玩了会水,到擂台区玩那“采青”比赛,还有“云灯拱月”跷跷板,流连忘返,不亦乐乎。


天色渐晚,长街突然闹腾起来,有小童跑来跑去高喊道:“榴芒兔开炉啦!大家快去玩呀!榴芒兔开炉啦!大家快去玩呀——”

嘎子哥一把抱起我放在肩头:“小萝,走!咱们也去玩玩!”

“榴芒兔”在扬州城门最大的广场处,其实是个一人高的特制烤糖大炉鼎,旁边还有不少“球球兔”小炉子。只需花极少的铜钱买糖包,然后按照步骤融合不同材料搓成不同糖胚,再拿去“榴芒兔”或“球球兔”中烤制即可。

若成功烤出,糖果点心可以吃,也可以拿去兑换抽奖。头彩是五千金币大款,还有不少华美坐骑和漂亮挂件、宫灯,最不济也能得一根糖葫芦。

可谓相当诱人了。


嘎子哥大手一挥买来三十来个糖包,但这搓糖的操作看似容易罢了。第一回合只有师兄一个烤出了能吃的样子,我和嘎子哥的都是黑糊糊的,散发着一股难言的味道,被师兄好生嘲讽一番。

“那你要搓多一点呀。”嘎子哥眉眼弯弯。


榴芒兔最特别的地方是,它每隔一段时间还会吐一头机关猿猴出来。猿猴跑得极快,一路跑一路随机撒糖果或香蕉皮。

师兄决定留下守着炉子烤糖块,我和嘎子哥则一起跟着人群追过去。

很快机关猿猴在撒了两把糖果后及时撒出第一波香蕉皮,不少人猝不及防滑倒在地,跟着跑的人顿时少了许多。

我和嘎子哥身手都不错,这一跑下来收获颇丰。我不断施展丐帮的门派小轻功“烟雨行”,跑得还挺轻松,虽然有些许作弊嫌疑。嘎子哥也一直跟上,左右除了跟着跑也无别的事,就来找我说话。

“小萝,多拿点这个糖,你师兄爱吃。”

我应道:“好的嘎子哥。”

他又说:“其实我们俩,口味还差挺多的。但他居然会喜欢这个糖,也是着实让我有些惊讶。”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哼道:“还不是因为你爱吃,他念起你的时候也会吃一吃,慢慢就喜欢了。”

嘎子哥眼睛突然亮了:“真的吗?”

随后他又叹道:“这些年来我也是有对他不住,以后我们俩……”

我不堪其扰,绝望道:“嘎子哥,别再你们俩了,咱聊点别的罢!”


榴芒兔那头彩光四射,正是新一轮烤制开启,我毅然甩下嘎子哥,又跑回去搓糖果。

在等榴芒兔烤制的时候,师兄突然过来唤我。

“郑小萝。”

我紧紧盯着榴芒兔炉子里的糖果胚,头也不抬:“咋。”

师兄显然等榴芒兔等得无聊了,嘎子哥又在跑来跑去追机关猿猴,没空搭理他,只得寻了我唠嗑。

“我跟你说说我和你嘎子哥是怎么认识的吧。你是不知道,他苦了半辈子……”

我反应了一秒。

“老子不想听!”我咆哮。

师兄摇摇头,叹道:“姑娘家的,声音小些,莫如此粗俗。”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碰巧榴芒兔亮起,我的那块糖果然又烤坏了。

我瘪瘪嘴,拎了那块糖,随手往师兄脑门上一扣,拔腿就跑。


“郑小萝!你给我站住!”


小短腿到底跑不过大长腿,我被师兄拎了回去,那头嘎子哥抱着一堆糖果回来,顺手给我塞了一朵兔兔糖,再看到师兄头上乱七八糟的模样,失笑道:“大龙,怎么回事?你又惹小萝生气了?”

师兄痛心疾首:“家门不幸,养了尊女魔头。”

瞧瞧,瞧瞧,大伙儿来评评理,这说的是人话么?

可惜师兄没能见到我瞪圆的怒目,也没有听见我内心的呐喊,只因这句话不知有何魔力,蛊得嘎子哥直笑,随后二人便笑作一团,这方小世界再也没有我。

实在待不下去。

当真魔音贯耳,好生烦人,我自觉离开。


功夫不负有心人,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随后搓糖果之路相当顺利,还赢得了一张双人画舫夜游扬州的票券。

我正琢磨着带谁去呢,那边师兄已经悄悄摸过来了。

他神秘兮兮拉我到一旁:“小萝,都抽到了什么好东西呀?”

这一开口,我就知道,这个画舫双人游,怕是保不住了。

但我仍然试图挣扎:“没甚么好东西。”

师兄威逼利诱:“三根糖葫芦。”

我宁死不屈。

师兄:“五根。”

我咬咬牙:“成交!”

然后我突然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不是吧?师兄?你勤勤恳恳搓了那么多糖块,居然都只抽到那保底奖品糖葫芦?!”


随着夜色越来越暗,彩灯纷纷亮起,榴芒兔这儿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我们收获不少,都有了回城里赏灯的意思。

嘎子哥给我们买了好吃的冰糕,打趣道:“小萝都抽到了什么呀?可有头奖?”

我拿出一张票券:“双人画舫哦!”

嘎子哥惊喜极了,师兄却假装面露难色:“小画舫只容二人,这……”

我十分大度摆摆手,把票券递出,“你俩去罢。”

师兄火速接过,然后装模作样关心道:“留你一小姑娘在此无人照看,亦不太好。”

我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坚强道:“无妨!”

这二字说得铿锵有力,那俩人放下心来,师兄顺手给我梳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便和嘎子哥欢欢喜喜携手登船去了。



***


夜幕四合,扬州城内华灯初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好一派繁华热闹景象。

沿街挂满了辉煌灯火,和我一般大的小童们举着花灯嬉笑玩闹。河中数十画舫顺着水流悠然而行,两岸茶楼酒肆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吆喝喧哗。

小河边有不少人在放荷灯,在来往的画舫间点缀出点点火光,和夜空星河交相辉映。我也凑过去,做了一艘小纸船,点燃烛火,轻轻放到水面上。

微凉的夜风轻拂,把小船微微推远了些。

我坐在水边石块上,把脚泡进冰凉的河水里,看着河面明明暗暗的烛光,心里默默许愿。


愿二位有情人长相守,愿师门安康,愿我功法有成,愿……天下太平。



我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掐指一算,时候也该到了,便沿着河边往船只停泊处走去。恰好看见师兄和嘎子哥从画舫下来,有说有笑的,便加快了脚步朝他们跑去。

谁料刚挤出人群,一句“师兄”还未来得及喊出,嘎子哥似乎看到了对岸那头什么有趣物事,俩人在我脑壳顶上三尺处耳语两句,师兄便带着他使出双人轻功掠了去!

丐帮轻功何其了得,一阵风过后,余我徒留原地茫然四顾。


这俩哥,愣是没看到我。


长得矮是我的错吗?

一股凄凉感油然而生。


我拎着糖葫芦竹签原地站了半晌,恰逢一尖嘴猴腮之人凑了过来,面露奸笑,弯下腰问我:“小朋友,一个人呀?叔叔带你买糖葫芦呀。”

哟,哪里来的狗贼,竟欺负到姑奶奶头上来了?

我满腹悲凉化作愤怒,轮起打狗棍,并一拳“亢龙有悔”招呼过去!

碧绿色龙头气劲翻涌而出,仅两招便把这人打得地上翻来滚去口吐鲜血,再不能站起。


唉,谈情说爱离我还远,为民除恶,才是我辈之责。


周围人群哗然散开,很快便有天策府之人策马而来,安抚我两句,把这贼人拖走了。

罢了罢了。

我们丐帮儿女哪个不是四海为家,这一回也不知他俩个啥时候才能想起遗落了我。不过,若牺牲小我能成就一段美好姻缘,这个儿童节,一个人过便一个人过吧。


有此觉悟,亦能如此隐忍,我以后必成大器,你说是也不是?




-完-




后记:


后来我晃悠道扬州桥洞逗我的鸟宠,见到城门广场上,一身轻甲的天策府军爷换防结束,接了那藏剑山庄的少爷同骑而去。一位紫衣姑娘鼓起勇气前去搭讪心仪的俊朗道长,几个呼吸后却见那道长把战旗往地上一插,长剑出鞘,朗声道:“如此良辰美景,你我何不一战解忧?”

紫衣姑娘愕然,我看了看道长背上的夜话白鹭,心里一声叹息。

恋慕谁不好,偏生看上那剑纯。

我正如此感慨着,突然一个粉衣小姑娘远远跑来,手里扬着一票券,见了我忙惊喜道:“丐丐,丐丐!一起去乘画舫、赏河灯吗?”

鹰隼一声尖唳,从我腕上一跃而起,窜入天空。

我拍拍衣角站起身。

“甚好。”


又过了许多年,我和秀秀去明教三生树游玩,顺便看望师兄。

我嘲笑他一把年纪了还没个绑定奶,真是个失败的丐帮。自然是有炫耀之意,师兄却冷哼一声:“咋了,喵奶不是奶?”

嘎子哥笑着走来,温温柔柔揽住师兄,顺便拉了个金光耀目酷炫无比声势浩大闪瞎狗眼的朝圣言。

“好看吗?”

师兄任其揽着,点头。

“好看。”



在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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